作

1997年,龙应台女士关于上海男人的一篇文章引来多方回响,此文并非要参与到这桩公案之中.为的是其中一篇由王战华写的回应文章里头有一个字引起了我的兴趣.文章中说到上海女人的"作",并解释说在上海话中,此字有"胡搅蛮缠"的语意.

"作"字的含意广泛,字典中所载甚详,无须我解说.要说的是此字在广州话里的用法和解释.举例如下:

作 状: 装模作样 锺意人就照直讲啦,作乜嘢状啫? (喜欢人家就直说嘛,装模作样干什么呢?)

作 嘢: 瞎编 嗱!有碗话碗,有碟话碟,唔好作嘢啊. (哎!实事求是,不要瞎编哦.)

作 死: 找死 作死呀你,咁嘅说话你都敢讲! (找死呀你,这样的话你也敢讲!)

作 大: 夸大,夸张 阿文讲嘢至锺意作大. 阿文说话最喜欢夸张.

作眼睏: 婴儿临睡前的哭闹 你睇B仔喊成咁,怕系作眼睏咯. (你看B仔哭成这个样,怕是犯睏了吧.)

相对于广州话的"作眼睏"现象,上海话则说"作困'.吴语小说"海上花列传"对"作困"有很细致的描写,兹抄录如下:

最令人犯难的是"作困".每逢入睡前,宝宝都要大动肝火,大发脾气:坐不好,站不好,摇不好,抖不好,定要边走边摇边拍边哼曲,一个疏漏,便咧开小嘴拼命哭,手挥脚蹬,小便失禁,泪水汗水尿水,弄得痱子更痒痒,于是变本加厉地哭.

以上状况,家中有婴儿的朋友想来都见过.
扯远了,回过头来再说那"作"字.如上面所举诸例,那"作"字都是做为动词来用,那么上海话用"作"字来形容人之"胡搅蛮缠"确实是内容丰富.我寻思,会不会是苏州方言"作天作地"的转化呢?